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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經歷了馬拉松一樣的爭吵與妥協之后,歐元區終于傳出了同一個聲音。外媒迫不及待地披露了秘密文件,顯示歐洲領導人就第三輪希臘援助計劃達成一致。各國同聲挽留希臘,稱“希臘退出歐元區從來不是選項”。無論如何,當前中國外圍經濟環境中一顆令人揪心的“重磅炸彈”再次被拆除了。

希臘危機作為“歐債危機”的一部分,是2008年全球金融危機之后各經濟體自我修復過程中的后遺癥。對于以希臘為代表的歐元區外圍高福利國家來說,過量國債最終釀成大禍。希臘從2009年開始就出現無力還錢的先兆,之后逐漸演化為現實。

希臘作為南歐小國之所以能夠給中國的外圍經濟環境造成如此之大的沖擊,主要原因在于希臘與歐元區十指連心。借錢給希臘政府的很多是德國、法國、荷蘭等歐洲最核心的一些國家的金融機構。一旦這些機構出現大量壞賬,那么小手指頭上的感染就蔓延到了心臟,危害深遠。此外,意大利、西班牙這些日子緊巴巴的大國之前也借給希臘不少錢,希臘如果撐不住對它們來說更是雪上加霜。因此希臘一國問題成了歐元區的大事。歐洲一旦“淪陷”,投資者信心將受到毀滅性打擊。到時候中國企業對外出口量會暴跌,國外投資者不敢再輕易把錢拿出來投資,人民幣國際化也要受到很大沖擊。

有鑒于這種事關全局的重要性,歐洲和國際基金組織進行了積極的救援。今年以前,債主們先后兩次給希臘大規模“輸血”,并減免了大量債務。但作為代價,希臘方面承諾進行嚴格的財政整頓,削減福利,提振生產,在債主們的監督之下一步一步還款。然而這種方式實在是太壓抑,希臘人民光覺著天天在過苦日子,沒個盡頭。養老金少了,失業人數暴增,公務員薪酬不漲,退休也要推遲,值錢的國有資產一件件賣。不僅如此,債主們還不滿意,不斷重申嚴格要求。

結果就是,希臘人今年初忍無可忍,選舉出來一屆怒氣沖天的政府,強勢對抗債權人的規定。這固然大快民心,但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新總理狠話說了一堆,很快就發現希臘如果缺了債主們的輸血,幾乎一個月都撐不下去。德國、法國也看出來光這么逼迫希臘還錢,歐元區可能都要折騰散架了。這個代價好像比希臘還不起錢還要嚴重。所以,談判看起來是唯一的出路。

于是我們目睹了希臘救援史上最具有火藥味的一次談判。希臘代表甚至指責債權人為“恐怖主義”,而出錢的德國、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等更是滿腦門子火。這中間還發生了希臘全民公決反對債權人要求的事件。但幾經周折,終于落定。雙方最終還是在理性引導下達成了一致。第三輪希臘救援協議就此出爐。

國內股市的動蕩與此也不無關系。當希臘談判最為緊張的時候,國內感覺到歐元區命懸一線那種危機感。6月下跌行情下,投資者們本就懸著的心再受刺激。人民幣匯率也同步受到沖擊,一時間頗有些風雨欲來的感覺。

然而希臘所應當給予中國的啟發還不應在此。金融防火墻的重要性在希臘救援期間體現得淋漓盡致。這次談判驚心動魄,也是歷次爭吵過程中最接近“離婚”的一次。但歐元匯率卻沒有之前那么波動,投資者情緒也沒到2012年那會兒感覺透不過氣來。這背后的重要原因是最近三年期間,歐元區完成了銀行保險網絡、緊急救援機制等多項基礎性的風險控制計劃,如今已然能夠承受希臘脫歐這種“斷指之痛”。中國理應借鑒于此。

另一方面,希臘透支國家財力的后果也理應讓我們心驚。不管何種原因,通過大量舉債來延續經濟運行的方式都是非常危險的。希臘處于歐元區內,尚有同氣連枝的債權人鼎力相助。如果缺乏這樣的外圍環境,“飲鴆止渴”就更致命。我國在金融危機之后靠地方政府大量借債提振經濟的后果,至今仍在消化。房地產不景氣使得賣地收入大減,地方政府無力償債。如今的做法,是中央出面,協調各省自己發新債還舊債,實質還是在拖延問題。如果我們的體系不能內生出債權人之于希臘那樣的嚴厲要求,那么我們的國債有可能也會造成很大問題。希臘應是我們的前車之鑒。

【在達成協議后,已有希臘官員表示這是一個“很壞的協議”,希臘勞工部長則干脆表示協議將落空。不管是否會落空,有一點可以肯定,如果無法落實改革,債權人將不會像第一輪援助時那么慷慨。】

歐洲理事會主席圖斯克13日上午表示,經過了17個小時的談判,歐元區領導人峰會終于就希臘債務問題達成協議。歐洲領導人們原則上同意第三次救助希臘,讓希臘繼續留在歐元區。這意味著,歐元區避免了因希臘危機而可能引發的解體風險,歐元匯率也可在一段時間內保持相對穩定。

這是一個對各方都有利,因此也是符合預期的結果。對于金融系統面臨崩潰的希臘來說,無論可以用多大的聲音向苛刻的國際債權人說“不”,無論能夠發動多大的民意聲援齊普拉斯政府與債權人的抗爭,都無法回避一個事實:歐元集團是希臘緩解流動性困境的最后指望。對于歐洲債權人來說,不管自6月5日第二輪援助希臘的協議到期以來,希臘為換取財政自主權和

延長貸款期限而展開的博弈多么無理,都必須衡量,假如希臘破產將產生多大的經濟和政治危機。因此,即使是在雙方最劍拔弩張的時刻,達成協議的可能性其實依舊存在。6月30日希臘對IMF違約后歐洲金融市場較為淡定的表現,已經說明了這一點。

但是,希臘與歐元集團13日達成的和解,不代表可以宣告希臘債務危機已經結束。這是因為,6年來希臘債務危機的解決過程,既凸顯了歐洲一體化進程的結構性弊端,自身也留下了許多后遺癥,一紙協議無法解決這些問題。

一方面,希臘與債權人之間的信任已經透支。在最后的談判階段,希臘主要援助國德國總理默克爾一直在強調希臘政府的信譽問題。自2010年以來對希臘的前兩輪援助,都在談判階段獲得了希臘政府財政緊縮、實施改革的承諾。然而事實表明,希臘的推動進程很難讓國際債權人滿意。

另一方面,形勢嚴峻之下,此輪談判齊普拉斯不得不作出的讓步,很可能遠遠超出他本人設置的底線。盡管談判內容的細節還未公布,但外界已經了解,希臘不得不同意在養老改革、增稅、變賣希臘國有資產等方面做得更多。可以想象,如果齊普拉斯政府按照債權人的要求,將退休年齡延長到67歲,在各個領域提高增值稅率,會在國內引發什么樣的反響。如果改革引發較大的社會動蕩,齊普拉斯政府就可能被動搖,而其繼任者很可能無法認真推動已經承諾的改革,轉而與債權人展開新一輪討價還價。這正是近年來希臘政治運行的主線。

事實上,在達成協議后,已有希臘官員表示這是一個“很壞的協議”,希臘勞工部長則干脆表示協議將落空。不管是否會落空,有一點可以肯定,債權人提供的第三輪援助將與希臘能否執行協議緊密相關。如果無法落實改革,債權人將不會像第一輪援助時那么慷慨。

或許最重要的是,債權人與希臘之間達成的協議,主要關注的是救援的技術問題,而沒有涉及更深層面,即思考希臘危機是如何發生的,以及今后能否避免。這涉及對金融危機的傳導性和歐洲一體化制度設計等一系列的反思。沒有完成這樣的反思,希臘債務危機的解決過程就只能是低效的,而且仍可能在一定條件下重新發作。

【新妥協在讓希臘和歐元區暫時解圍的同時,也令希臘危機的雪球越滾越大:其用于還舊債的錢其實不過是債主們咬牙給付的新債,而作為交換的緊縮措施,注定將進一步削弱希臘的“造血機能”。】

連日來,希臘債務問題的新聞牽動著國際輿論走向:在6月30日欠IMF(國際貨幣基金組織)16億歐元紓困款到期未償還,7月5日公投拒絕接受國際債權人“改革換資金”協議草案后,希臘似乎就被判了“死緩”。在希臘10日提出改革方案后,德國還提出了讓希臘“暫時退歐五年”的設想。可就在希臘和國際債權人的扯皮看似要崩盤之際,經過一通宵的馬拉松式鏖戰,歐元區峰會7月13日就希臘債務問題達成“妥協協議”,“退歐”結局終未到來。

盡管協議文本未正式公布,但大體內容已不脛而走,包括向希臘提供820億至860億歐元的第三期紓困金,以緩解其債務壓力,抒困金主要由“歐洲穩定機制”(ESM)提供;呼吁IMF更充分地介入,作為ESM向希臘提供援助的擔保。作為回報,希臘必須在7月15日之前先行采取包括上調增值稅、改革養老保險制度等緊縮措施,獲得援助后須積極推動勞動法和金融制度改革,推動電力公司私有化等進一步緊縮措施。

這也意味著,看似驚險萬狀、一波三折的博弈,其實不過是毫無懸念的“懸念”。

拿希臘來說,齊普拉斯政府從推動“說No公決”起,就并非真心退歐,而僅僅是認定歐元區、歐盟不敢承擔希臘“退歐”和歐洲一體化變為“四岳劍派”的代價和風險。它無非是想借此極端,達成對希臘更有利的新協議條件(如不用緊縮就能再借到錢,或豁免部分債務)。實質上,除卻“三駕馬車”,如今債臺高筑且信用值低迷的希臘,又能上哪去籌措那些“續命錢”?

歐洲方面,正如法國總理瓦爾斯所指出的,他們也承受不起希臘退出所冒的巨大風險,因為這將是“經濟和社會的巨大災難”,且成為歐洲“非常危險的先例”——除了會如他所言“削弱全球經濟增長,有地緣政治危險”,還意味著承認戰后歐洲各國努力推進的歐洲一體化路線,并不像許多人認為的那么“政治正確”。

在這種情況下,希臘或歐元區一旦被逼到山窮水盡之地,柳暗花明的“假戲劇性場面”也就必然出現:該掏錢的還得掏錢,該讓步的也只能讓步,否則誰都沒法下臺。

7月15日協議文本將遞交希臘國會表決,如能通過,本周末德國、荷蘭等六國也將走一遍立法程序,盡管可能會經歷一番波折,但比起這個周末,恐怕就有驚無險了。

不過新妥協在讓希臘和歐元區暫時解圍的同時,也令希臘危機的雪球越滾越大:沒錯,希臘終于可以還錢了,但用于還舊債的錢其實不過是債主們咬牙給付的新債,而作為交換的緊縮措施,注定將進一步削弱希臘的“造血機能”。要知道,這是個失業率達26%、經濟自2007年至今萎縮26%、債務總額高達2170億歐元且已因一次次出爾反爾喪盡國際信用的國家。今天所欠的債終有到期的一天,就像此前兩期紓困款現在也到了被索還的時候一樣,屆時一切恐又將重演,到那時還會再次出現“毫無懸念的懸念”一幕嗎?

【國際債權人和希臘已經相看生厭,但是誰也不愿意說出“退歐”這個字眼,歐元區多數成員國已經想把希臘踢出去,但還是希望希臘自己提出這個要求。】

希臘公投否決了接受國際債權人的援助條款,公投之后,希臘議會又通過了新的改革方案,與此前國際債權人的要求相差無幾。但歐元區財長們卻對希臘失去了信任,連希臘自己也知道與債權人達成共識的可能性并不是很大。

希臘總理齊普拉斯不按常理出牌已經是“常識”了,也正因如此,歐洲的債權人以及那些出資援助希臘的國家對其已經沒有信任了。本來債權人希望希臘能夠換個比較靠譜的領導人,但是公投卻確認了齊普拉斯“反復無常”的合理性。雖然希臘換了財長,提出了比較靠譜的改革方案,但是誰又能保證齊普拉斯不會故伎重施呢?

從信任的角度來看,希臘已經不是歐元區的成員國了,歐洲央行的量化寬松沒有希臘的份兒。最近,歐盟也停止了對希臘的緊急流動性援助,如果不能達成協議,希臘即便不正式退出歐元區,那資本管制將持續下去,希臘金融無疑會處于“半凍結”的狀態。

對希臘來說,暫時退歐,看上去很美,但必然是個痛苦的過程,歐元區可以名正言順地卸掉包袱,齊普拉斯也就沒有討價還價的籌碼了。公投是不是真的增加了希臘談判的籌碼呢?并非如此,雖然希臘提交的改革方案與之前公投拒絕的那個相差無幾,但是國際債權人就非常不理解,為什么要公投呢?到底是希臘議會說了算,還是希臘選民說了算呢?這個問題看上去很愚蠢,卻折射出現代國家治理的兩種不同套路。從理論上說,議會是民意的機構,是選民意志的集合,但實際上在同一問題上卻出現了截然相反的看法。

公投作為一種直接民意的表達,在利益多元的社會中很難成為國家治理的主要方式,當年戴高樂搞公投,結果把自己搞下去了。齊普拉斯沒有被公投換掉,但是卻失去了與債權人談判的基礎。無論歐盟還是歐元區,其建立的基礎就是國家之間的信任,以及對主權的適度轉讓,這種結合的方式可能會造成“民主赤字”,但是卻提高了決策的效率。

希臘公投在兩方面損害了這種脆弱的信任:一是重大決策訴諸公投這種高度不確定的表達方式,因公投讓國際債權人驚魂未定;二是希臘在賴債的手段上花樣迭出,債務重組或者減記需要債權人和債務人的協商,而不是一方對另一方的要挾。

國際債權人和希臘已經相看生厭,但是誰也不愿意說出“退歐”這個字眼,歐元區多數成員國已經想把希臘踢出去,但還是希望希臘自己提出這個要求。當希臘的新改革方案不為債權人接受的時候,齊普拉斯會不會為當初的公投而后悔呢?

□孫興杰(吉林大學公共外交學院博士)

當前,希臘與國際債權人的談判仍在繼續,脫離歐元區將造成多輸結果,通過談判對債務重新安排也許是最優選項。問題的關鍵之一是如何平衡國際債權人提出的緊縮要求和希臘的經濟主權及發展可持續性,拉美多次債務危機或能提供鏡鑒。

1982年,墨西哥債務危機爆發并在拉美地區產生連鎖反應,拉美多國按照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MF)要求實施應急性經濟調整,其中包括大幅壓縮進口、增稅和削減公共開支。然而,這對經濟產生了極其負面的影響,因為拉美經濟的進口依存度較高,壓縮進口尤其是資本貨物和工業原料進口,使工業生產嚴重萎縮;增稅和削減公共開支,導致企業成本上升,民眾消費銳減,經濟活力嚴重下降。

最終,應急經濟政策調整不僅沒能使拉美國家擺脫危機,反而陷入債務和經濟的雙重危機,造就了歷史上著名的“拉美失去的十年”。

阿根廷的一段歷史也有鏡鑒意義。本世紀初,阿根廷尚未爆發金融危機,實際上一直在“實踐”IMF提出的貿易自由化、市場開放化和經濟私有化等新自由主義模式改革。而在阿根廷債務危機爆發后,IMF同樣提出了一系列緊縮計劃,其結果是阿根廷業已萎靡的經濟雪上加霜。在美國政府的施壓下,IMF最終拒絕同阿根廷達成援助貸款協議,從而使阿根廷陷入更加困難的境地,并引發社會和政治動蕩。

而阿根廷走出債務危機,除了得益于國際市場持續走高的大宗商品價格以及政府強硬的折價債務重組立場外,一個重要因素是拉美國家逐漸意識到地區聯合自強和構建地區性經濟合作機制的重要性。2002年7月,南共市四國和兩個聯系國(智利和玻利維亞)舉行會議,墨西哥總統也應邀參會。墨西哥主動幫助阿根廷與IMF斡旋為其爭取貸款援助,并從阿根廷免稅進口5萬輛轎車,巴西和智利分別與阿根廷簽訂汽車貿易協議,以此改善后者貿易收支。這些地區經濟合作在幫助阿根廷走出危機中發揮了重要作用。

反觀當前陷入困境的希臘,希臘固然因其超前消費福利模式和缺乏財政自律應當受到指責,但多方紓困談判也照顧債務國償債能力與其經濟可持續發展之間的平衡。當希臘已經陷入“破產”,卻仍需緊縮還債,也并不能算一個十分合理的局面。希臘人對緊縮計劃說“不”,或許不應簡單視為“民粹”或者“福利社會的惰性”。

希臘債務談判的僵持也暴露了當前國際金融秩序的一些缺陷,如國家陷入“破產”境地時主權債務重組國際多邊法律機制的缺位。阿根廷當初雖然通過“砍頭式”的債務重組走出了危機,但該國與少數不接受債務重組方案的債權人之間的官司至今仍在繼續,美國法官“全額還債”的判決意味著即便阿根廷國家經濟面臨崩盤的危險,阿根廷國民也要為主權債務承擔“無限責任”,這顯然談不上合理。

參考拉美國家的教訓,面對當前不合理的國際金融秩序,保護經濟主權安全非常重要。國際債權人特別是國際金融機構和歐元區主要發達國家,在迫使希臘“勒緊褲腰帶”的同時,也應考慮希臘的償債能力,提出建設性的實體經濟促進計劃,提升外界對希臘經濟的信心。也只有希臘經濟恢復增長,才能保證清償債務的可持續性。

【若將希臘3200億歐元的外債全用眾籌方式來籌集,可謂天方夜譚,但是,希臘政府不妨可以確定一定比例,然后對投資者回報進行細分。】

希臘債務危機愈演愈烈。在歐盟成員國、一眾國際機構焦頭爛額之際,29歲的英國小伙芬尼提出了“新思路”——在眾籌網站發起了為希臘籌集債款的項目。此舉也開了以眾籌方式為政府募集資金的先河。

根據芬尼的設想,歐洲每位公民只需捐贈3歐元,即可幫助希臘渡過難關,認領金額按8個層級進行劃分,并承諾以相應的回報。當捐贈金額從3歐元、6歐元漲到160歐元,100萬歐元,回報也從希臘總理齊普拉斯的明信片、希臘特色蔬菜沙拉升級為希臘特產套裝、希臘乃至全歐洲公民的誠摯感謝。

據報道,項目發布當天就收到近20萬歐元,只不過項目完成時間僅有6天,而16億歐元的目標實在是比登天還難,最終以來自108654位認領者籌集193萬歐元宣告失敗。然而,這一案例無疑為希臘政府、歐盟提供了解決債務危機的新方式。

眾籌是“一種向公眾公開地為特定項目通過網絡籌集資金的行為”。目前國際上的眾籌平臺可分為4種:債權眾籌、股權眾籌、回報眾籌和捐贈眾籌。芬尼發起的項目可列入回報型眾籌,即投資者對項目或公司進行投資,獲得產品或服務,這是依靠個人運作的項目較為容易實現的回報方式。如果眾籌這一方式真的為希臘政府所借鑒,用以籌集資金,將會有更大的能力回報投資者,從而吸引更多的投資者認領,屆時,債權眾籌將是更為合適的選擇。

債權眾籌是指投資者對項目或公司進行投資,獲得其一定比例的債權,未來獲取利息收益并收回本金。一方面,政府可以得到可觀的資金用來推動國內經濟發展,以渡過債務危機難關。另一方面,眾多投資者的參與,可以分擔投資金額、降低投資風險,而且能夠獲得較好的回報。

當然,若將希臘3200億歐元的外債全用眾籌方式來籌集,可謂天方夜譚,僅僅償還利息的壓力就如泰山壓頂。但是,希臘政府不妨可以確定一定比例,如將外債金額的20%以眾籌方式籌集資金,然后對投資者回報進行細分。作為一個擁有眾多特色產品以及島嶼等天然資源的國度,希臘可以提供多種回報層次。

比如前文提到的總理明信片、希臘特色蔬菜沙拉,可由希臘政府補助國內的一些企業或國際上的贊助商進行提供。對于中大型投資者來說,在投資者認領相應金額后,將會得到由希臘政府認證的條碼或序列號,投資者可憑此享受希臘旅游免簽或落地簽的便利,以及在希臘購物減免稅的優惠。而對于大額投資者來說,希臘境內有多達6000個島嶼,目前只有約220個島嶼有人居住,而許多島嶼已公開出售。在國家面對如此嚴峻的債務危機時,大量閑置的島嶼完全可作為國家資產進行抵押。

作為一種融資方式,眾籌在商業領域已有很多成功案例。正因如此,歐盟將眾籌納入了“2020戰略”,視其為提升就業水平和歐洲企業發展的新途徑,以實現歐盟到2020年的經濟發展戰略目標。未來,在解決以希臘為代表的主權債務危機方面,這種“新思路”或有其用武之地。

當然,用眾籌方式募集資金,不管是對企業而言,還是對政府來說,提供優質回報都是首要因素。而只要合作,就涉及雙方對投資與回報,守約與違約等關系的理解。這樣的理解,無論是對老辦法,還是新思路,都是運行的基礎。

  新京報插圖/許英劍

盡管許多人都承認歐元無法生存,因為它需要充分的財政聯盟才可獲取成功,其實質是歐洲一體化進程沒有達到預期的目標。歐洲政治家力爭將希臘保留在歐元區內,避免發生骨牌效應,令人產生聯想的是:誰將會是下一個?

這幾天,陷入債務危機的希臘,令希臘退出歐元區的可能性增大。而希臘公投是否將引發骨牌效應,意大利可能成為“第二個希臘”的擔憂,登上了媒體的頭版。意大利媒體指出,意大利銀行壞賬的嚴重程度,遠遠地超過了賬面,它們靠“粉飾”來遮掩破產。

隨著全球經濟一體化的推進,人類近30年的經濟發展成就,似乎超越了過去100年才能達到的水平。然而縱觀全球,發達國家幾乎都出現了財政赤字,其中美國、日本和英國的預算赤字規模最大,德國、意大利、法國和加拿大等工業國也出現巨額財政赤字,歐元區公共債務問題已發展到無法繞開的地步。

事實上,歐洲債務危機是政府大量支出,并采取量化寬松的貨幣政策,刺激經濟的必然產物。自2008年爆發金融危機以來,面對信貸萎縮、實體經濟難以獲得所需資金的狀況,美歐各國都向金融體系注入了大量的流動性和低成本貸款。

盡管這一貨幣政策一時緩解了企業的債務問題,但是它卻將債務轉移到政府的資產負債表上,希臘是第一個出現狀況的國家,“歐豬五國”所面臨的是相同的問題,這些問題至今都沒有從根本上解決掉。

持續不斷的希臘債務危機,暴露了歐盟搖搖欲墜的經濟基礎——歐元。經過幾個世紀的殘酷沖突和戰爭,以單一貨幣作為一種團結歐洲的手段,這一想法是輝煌的。但是,從經濟的角度來分析,歐元的優勢一直偏向于富有和強大的國家,比如德國強勁的經濟表現,使得貧窮國家缺乏市場競爭力。因為歐元的相對強勢,使希臘、西班牙、意大利和葡萄牙等南歐國家,失去了全球的競爭優勢,他們需要相對疲軟的貨幣來刺激本國產業。

舉意大利為例,它的運行基本盈余(這意味著不包括債務利息支付,他們的收入大于開支),大部分政府所欠債務都是國內的。但歐元造成的低增長和通縮,使意大利被帶進了不可逆轉的債務漩渦邊緣。或許帶著里拉(經過合理的貶值)離開歐元區,將是標準的解決經濟問題的最佳答案。而歐元的不可逆性,以及歐洲政治阻止了這種情況的發生。

歐美的大多數經濟學家認為,歐元的存在是錯誤的,瓦解歐元將是一個不錯的主意。希臘是歐元區債務危機的導火索,根本原因是有統一的央行,卻沒有統一的財政部。因歐元的貨幣權主要掌握在歐洲央行手里,其他國家無法自主選擇貨幣政策,但卻能自主控制發債數額。

當希臘和南歐國家的財政赤字出現惡化,就無法通過貨幣貶值來增加出口和降低債務,也無法自主地降低利率來刺激經濟增長,他們唯一的選擇就是發放債券,所以才會走到今天——不佳的經濟狀況不僅導致債務累累的局面,而且還拖累了歐元的價值。

而大多數歐洲政治家卻認為,歐元是通向歐洲真正一體化的一塊墊腳石。盡管許多人都承認歐元無法生存,因為它需要充分的財政聯盟,才可獲取成功,其實質是歐洲一體化進程沒有達到預期的目標。歐洲政治家喋喋不休的爭論,其核心目標幾乎不言自明,力爭將希臘保留在歐元區內,避免發生骨牌效應,令人產生聯想的是:誰將會是下一個?

因此,為了拯救歐元的土崩瓦解,以保持歐元的完整性,全面財政聯盟被視為理想的最終目標,歐洲的政治家們或許會為大局著想,朝著這一目標不懈地去努力。

在希臘公投是否接受債權人還款方案之前,德國媒體以希臘總理齊普拉斯舉槍對著自己太陽穴的漫畫作為封面,標題是“給我錢,不然我就開槍”,在德國媒體看來希臘的談判戰略就是以自殺式威脅來要求贖金。德國媒體嘲笑的意圖很明顯:如果希臘是自殺式炸彈襲擊者,這樣的要挾或許有用。但希臘現在的姿勢是拿槍指著自己。

當希臘人以公投的方式決定“集體賴賬”后,世界金融市場的巨大震動表明德國媒體的冷嘲熱諷過于樂觀了。正如身為博弈論教授的希臘前外長瓦魯法基斯在公投前對《紐約時報》威脅的那樣,“為了生存,不起眼的希臘可以毀掉整個金融世界。”希臘債務違約后,全球大宗商品價格全線暴跌。現在,新一輪全球性金融危機的風險籠罩在國際市場上,恐慌的情緒正在傳染。

英國《金融時報》歐洲版主編托尼·巴伯將希臘公投引發的危機比喻為希臘將歐洲重新拉入地獄,“1914年8月(第一次世界大戰爆發)歐洲墜入地獄。1945年5月(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歐洲逃離地獄。歷史將銘記2015年7月,因為這一個月,希臘將整個歐洲再次拉入地獄。”

實際情況可能更糟糕,受牽連的可能也不僅僅是歐洲。大宗商品價格的暴跌就是個信號。希臘退歐帶來的最直接沖擊,當然是歐元和歐元區。歐元成立是建立在歐洲統一聯盟的基礎上,一旦歐元區出現分裂,歐元信用便會遭到質疑,歐元在國際貨幣市場的地位將下降,那對歐元區來講是個災難。更令人擔憂的是,歐元風險可能會引發全球風險。歐元在歐元區的苦心經營下已成為全球第二大儲備貨幣,甚至在挑戰美元的地位。隨著希臘退出,歐元將遭受巨大沖擊,勢必引發國際外匯市場動蕩。

對中國而言,希臘的債務危機并不是發生在遙遠神話國度的災難,全球化的力量已經將中國與希臘變成了利益相關方。希臘正處在中國通向西歐的海上絲綢之路經濟帶上,中希雙方希望能將希臘的比雷埃夫斯港,作為中國商品進入歐洲的門戶。如果希臘經濟出現大幅動蕩的話,中國的“一帶一路”戰略布局勢必將受到影響,中企投資將面臨一定風險,甚至中國的宏觀經濟,也將受到希臘債務危機的間接沖擊。

正如李克強總理6月29日指出,“希臘債務問題是歐洲內部事務,但希臘能否留在歐元區,不僅關系到歐元的穩定,也事關世界金融穩定和經濟復蘇。”如果希臘危機繼續發展,最終導致希臘退出歐元區的話,人民幣匯率和中國的出口將會受到直接沖擊:歐元貶值相當于人民幣升值,中國整體的出口貿易會下降。如果希臘退出歐元區,以新的貨幣償還中國的債務,中國將蒙受不小的損失。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中國政府已經在希臘公投后明確表態,稱中國愿意看到希臘繼續留在歐元區,也支持歐洲一體化的過程。

在牽一發而動全身的國際市場上,想要“獨善其身”越來越難。或許,全世界都要做好勒緊褲腰帶的準備了。潘多拉的魔盒可能已被打開,危機或已開始,而我們卻渾然不知。

近日來,希臘危機在經過了漫長的拉鋸之后,終于走向爆發點。對于“歐元區”與希臘而言,這場危機是一次無法避免的攤牌,它實際上是在歐洲一體化建設中經濟失靈與政治失靈的總爆發。

希臘危機是一場被拖延的經濟危機。對于希臘人來說,應當很容易理解希臘經濟為什么會面臨崩潰。除了旅游之外,這個國家在近幾年里,幾乎沒有什么太拿得出手的東西。希臘曾經在港口、物流、造船業上不乏亮點,但隨著福利的改善與勞動力價格的快速上升,這些嚴重依賴于人力的行業,逐漸失去競爭優勢。希臘經濟的衰退,本質上更類似于陷入了中等收入陷阱,即快速上漲的勞動力價格,讓其對不發達國家的競爭優勢下降,而創新、科技與勞動效率的停滯不前,又讓其難以追趕發達國家。坦率而言,今天歐盟的許多國家,尤其是南歐與中東歐的國家,都存在類似希臘的風險。

希臘危機也是一場被放大的政治危機。希臘對歐盟經濟的影響其實相當有限,這場危機更嚴重的地方在于,它實際上暴露了歐洲政治在國際與國內上的兩個死結。

一方面,在國際上,盡管歐洲的一體化建設取得了卓越的成績,但它仍然無法消除多主權國家體系與跨區域治理之間根深蒂固的矛盾。歐元今天的問題從根本上講,就是每個國家尤其是小國、窮國的債務風險,被歐盟這張“大餅”攤薄了。在可以“搭便車”的情況下,這自然刺激了這些國家過度消費的行為。可是,這種過度消費造成的危機,并不能總是靠富國對窮國的補貼和幫助來解決,因為這些富國與窮國并不是同一主權之下的不同地區。說白了,默克爾可以把原西德的大餅分給原東德,卻不能總是把德國的大餅無償分給希臘。

另一方面,希臘危機的失控也是其國內政治失靈的后果。一般來說,歐洲政治通常是左、右派輪流執政的局面,左派強調高稅收、高福利,右派強調低稅收、低福利。但這兩個本都說得過去的選擇,在民主的實踐當中,卻被選舉的壓力嚴重扭曲了。因為“任性”的人民往往既想要高福利,又想要低稅收。所以,左派上臺后加福利但不敢加稅,右派上臺后減稅收但不敢減福利。久而久之,國家財政嚴重失衡,最后只好靠舉債度日。希臘的問題本質上講就是如此,不過是因為加入歐元區以后,舉債更加容易,也讓危機爆發得更加猛烈而已。

盡管從理智上來講,希臘危機有其必然性,而且債權國家要求欠債還錢也有其合理性,但從情感上來講,看到老人因為領不到800元人民幣的退休金而絕望哭泣,看到希臘人因為政客的無能與自私而陷入屈辱與窘困,卻的確是一件不好受的事情。所以,希望歐元區國家能夠在堅持拒絕對希臘政府讓步的同時,盡可能地幫助希臘人民。前者是出于理性,后者則是出于同情。文明并不僅僅是照章辦事,它也意味著更多的慈悲。更何況,如果德國真正想成為歐洲的帶頭大哥,哪里可能一點“便宜”都不被人占?

【希臘公投以及未來可能的退歐行動,或將對剛剛進入復蘇階段的歐洲經濟來說,意味著大的沖擊,而作為發達經濟體代表之一的歐洲,其復蘇的推遲將會拖累世界經濟。】

剛剛結束的希臘全面公投中,希臘最終做出了不接受國際債權人“改革換資金”協議草案的決定。今次拒絕協議草案意味著希臘未來可能難以再獲援助,更多的風險或接踵而至。6月30日希臘未能償還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MF)約15億歐元貸款,成為對IMF拖欠款項的首個發達經濟體。

當然,大多數希臘民眾選擇不接受協議草案也在市場預料之中。歐洲主權債務危機爆發以來,歐盟、歐洲央行和IMF為希臘開出的財務整頓與節支計劃,讓此前享受相對高福利的希臘民眾生活出現大幅改變。無論是在崗人員的工資,還是退休人員的養老金均出現不同程度的危機。希臘民眾對近年來的緊縮政策可謂是怨聲載道。

但如果不實行新的財政整頓計劃,希臘的問題或將繼續深化。據IMF統計,2014年希臘已經擺脫了連續6年的衰退。但經濟總量指標的好轉及赤字率的下降,并不意味著希臘已經走出危機。希臘主權債務負擔依舊沉重,2014年末主權債務占GDP比率高達177.2%,負債率是德國的2.3倍。

值得注意的是,7月20日歐洲央行持有的35億歐元希臘國債將到期,如果屆時希臘仍未與國際債權人達成協議,可能再次出現違約。這一高風險事件或最終將希臘“推出”歐元區。

考慮到希臘可能引發的一系列問題,在公投結束后歐洲金融市場迅速做出反應。7月6日,德國DAX指數、法國CAC指數分別下跌了1.52%、2.01%。作為危機震源,希臘股市繼續停牌,10年期國債收益率飆升240個點,至17.254%。與之相對應的是,歐元區核心成員國國債受資金追捧,收益率明顯下降。其中,德國10年期國債跌7個基點至0.723%,法國10年期國債跌2.8個基點至1.212%。

希臘公投以及未來可能的退歐行動,或將對剛剛進入復蘇階段的歐洲經濟來說,意味著大的沖擊,而作為發達經濟體代表之一的歐洲,其復蘇的推遲將會拖累世界經濟。

2014年歐元區經濟增速由負轉正,增長了0.9個百分點,但整體復蘇趨勢尚未完全確立。為刺激持續的低通脹,歐洲央行在實行存款負利率之后,又推出了大規模的新一輪量化寬松貨幣政策。這些政策雖然在短期內取得了一定的效果,但最終能夠在抑制通縮的問題上產生多大成效,尚未有定論。或者還需要更多的政策加以配合。針對主權債務危機,過去幾年歐洲持續加強結構改革,但進展緩慢。希臘、意大利等重債國家結構問題依舊嚴峻。如果希臘退歐,對歐元區的沖擊不可謂不大。

事實上,希臘當前的執政黨正是清楚地看到了這一點,試圖憑借全民公投結果與國際債權人再次開展談判。但2012年,希臘就曾以退歐為砝碼與德國等債權人進行博弈。當時以德國為代表的核心成員國不愿意看到有“退歐”先例出現,希臘因此在減免債務上獲得了一定優惠。

在三年之后,希臘如果再次祭出退歐砝碼,未必再能取得當初的效果。起舞在這一場博弈中,參與各方都能保持理性,避免極端事件出現。退歐,無論是對于希臘,還是歐元區,必然是雙輸的結果。

□學軾(北京 學者)

7月5日,一個巨大的“NO”在愛琴海邊升起,震動世界。一個曾經誕生了柏拉圖、蘇格拉底的國度,如今用另一種“獨一無二”的公決方式,證明自己異樣的存在。而這,恰恰把希臘自己和歐洲推向了一個尷尬的十字路口,何去何從不僅牽系希臘人自己的福祉,也牽動歐洲一體化進程,甚至牽系世界諸多投資人的荷包。

雅典娜為何在哭泣

希臘公投前夕,7旬希臘老人因領不到120歐元退休金在銀行外痛哭的一幕在朋友圈中爆刷。個人命運折射出一個國家的狀態,老頭的嚎啕大哭意味著雅典娜亦在抽泣。

表面上看,公決對布魯塞爾方案說“NO”是一意孤行的希臘總理齊普拉斯的勝利,但同時也意味著其失敗。當下的希臘,正面臨著新世紀以來最為糟糕的政治、經濟、民生困局,一場公決壓根兒改變不了這冷冰冰的現實。極力反對“改革換資金”的希臘財政部長瓦魯法基斯在公決后立馬宣布辭職,或多或少折射出這一尷尬。

當下的希臘,正處于一個決定性的“十字路口”,甚至可以說牽系希臘的“國運”。

雅典面臨的頭號窘境是,銀行還要不要正常營業,這決定著退休老人的悲劇是否繼續。公決前,希臘政府信誓旦旦地稱銀行將于7日重新營業,但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希臘銀行業僅剩10億歐元現金。假如銀行正常開門營業,兩天之內這些現金迅速會被提光。希臘接下來的命運將掌握在歐洲中央銀行手中。如果歐洲央行“照本宣科”堅守原則,要求希臘銀行業只有在具備償債能力的前提下才能接受央行貸款,希臘如何面對?

一個常識是,沒有一個經濟體可以在銀行業癱瘓的情況下正常運轉。資本管制以來,希臘出口方面每周損失8000萬歐元,進口原材料和產品的短缺額已高達6億歐元,旅游業每天損失5萬游客的訂單。專家預計,如果資本管制持續比較長的時間,希臘會損失5%到7%的國內生產總值。

其次,就算希臘退出歐元區自己印鈔票也無濟于事,甚至是飲鴆止渴。由于底子薄,債務重,恢復發行德拉克馬的后果是貨幣貶值和惡性通貨膨脹。一般說來,貨幣貶值會促進出口從而帶動經濟向好,但希臘卻是例外。眾所周知,希臘的工業制造業沒有任何國際競爭力,盡管出口占希臘GDP的30%,但是大部分出口由石油再出口和全球海運服務組成,幾乎與國內經濟沒有聯系。

當下的希臘,失業率已經達到25%左右,青年人失業率高達50%,惡性通貨膨脹會導致希臘人資產迅速貶值,經濟凋敝,失業率高企,希臘一直倚重的旅游業將受到政治和社會動蕩的影響。隨著危機的深入,諸多“有門路”的希臘人大規模移民,甚至“逃亡”到其他歐盟成員國,成為希臘乃至歐盟嚴重的社會問題。

說希臘處于“十字路口”還因為,這實際上是一次國民精神的大考驗。希臘債務危機的實質是什么?通俗來說,就是加入歐元區以后的希臘,由于錢好借、利息低而過上“富二代”生活,壓根兒不管自己賺錢本領不強。多年來,盡管經濟競爭力持續低迷,但希臘“吃財政飯”人員隊伍膨脹,薪金不成比例地高企,土地登記、稅收制度漏洞百出,腐敗猖獗。因此,所有有理智的經濟學家都心知肚明,照如今的狀況,希臘永遠不能償還其債務。

民粹主義不是萬靈藥,靠公決煽動民粹主義救不了希臘。大樹底下好乘涼,長期在歐盟的“溫柔鄉”里,希臘人一直有依賴思想、懶漢心態。大家知道,1998年金融危機爆發后,韓國人全國上下砸鍋賣鐵捐黃金和金首飾,幫助國家渡過難關,但希臘人絕對做不到。齊普拉斯說,希臘人自古以來就是勇敢的水手,從不懼怕駛向未知的水域。但眼下的希臘,遠不是當年的斯巴達克。

歐羅巴為何在迷茫

希臘說“NO”,還把歐洲逼向了一個十字路口——是繼續帶著“拖油瓶”的希臘玩還是干脆“壯士斷腕”?

這是一個決定歐洲一體化前途的關鍵路口,歐羅巴有些迷茫,更是謹慎。盡管強硬派代表、德國財長朔伊布勒近來一直鼓吹“有秩序的退出”,但連其頂頭上司、德國總理默克爾也認為謹慎為上。默克爾說,公決的“NO”并不等同于對歐元的“NO”。

從本質上說,雅典與布魯塞爾之爭是協議之爭,公決說“NO”并沒有改變這一本質。希臘總理齊普拉斯本指望希臘公決說“NO”能增加自己對布魯塞爾說“NO”的本錢和砝碼,但換個角度看,也給己方的談判切去了更多轉圜的空間。當下的雅典,并沒有多少本錢討價還價,一味地“頂牛”有可能讓達成新協議的難度增加,讓“希臘退出”的風險加大。

眼下,危機公關已經展開。公決結果公布的當天晚上,歐盟幾巨頭就頻繁溝通——德國總理默克爾、法國總統奧朗德與希臘總理齊普拉斯、歐盟委員會主席容克、歐洲議會主席舒爾茨和歐洲理事會主席圖斯克通電話。巴黎當地時間6日晚,默克爾與奧朗德在愛麗舍宮會晤。7日,歐元區將舉行特別峰會商討對策。所有這些,目標還是一個,希臘與布魯塞爾能否達成一個新協議,能兩全其美。

這次危機實質上是一場路線之爭。希臘人強調要“日子過好一點”比改革更重要,“一味節約讓人受不了”。在雅典珠寶店工作的季米特拉的話很能體現希臘人的矛盾心態:“我想留在歐盟,但我不會投贊成票。”換言之就是,我想喝牛奶,但我不想養牛,那太辛苦。

“歐洲女皇”默克爾則更強調“紀律”,希臘必須節約持家,推動結構改革增強“賺錢能力”,稱歐盟是建立在“秩序與責任”的價值觀之上,不能有例外。實事求是說,默克爾和布魯塞爾開出的改革藥方是對癥下藥,但給病入膏肓的希臘灌下猛藥,希臘病人有些受不了。

希臘退出歐元區當然是“雙輸”,希臘債務危機已讓“最大金主”德國與希臘嚴重對立,但一絲不茍的德國人已經對希臘危機的后果做了評估,甚至做了最壞打算。《明鏡周刊》日前這樣算的賬:若希臘破產但依然留在歐元區,希臘欠德國615億歐元;若希臘破產并退出歐元區,希臘欠德債務將達到845億歐元。但由于這些債務期限遠至2054年,攤到每年頭上還是可以承受。

不管怎么說,歐洲人不希望希臘退出這一“最壞結果”出現。因此,連柏林都很快表態:希臘是歐元區的一部分,政府必須采取行動,這樣希臘才有可能仍為歐元區的一部分。

明眼人看得出,柏林的表態依然是話中有話,把球踢給了雅典。內外交困的齊普拉斯將如何出牌,希臘在看,歐洲人在看,世界也在看。

【希臘公投引發的蝴蝶效應剛剛開始顯現。沒有人現在就能斷定,是否會轉化為更大的風險,而觸發更大風險的時間節點就在不遠處。】

達摩克利斯之劍向希臘乃至歐元區當頭落下。希臘內政部當地時間5日公布公投選票的初步統計結果,反對接受國際債權人“改革換資金”協議草案者大幅領先,反對和支持協議草案者分別約占61%和39%。債權人援助希臘的方案遭到否決。

這意味著希臘將不會接受歐盟委員會、歐洲央行和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在上個月歐元區峰會上提出的談判協議條款。國際債權人必須在兩個方面做出抉擇:一是被迫接受希臘總理齊普拉斯的方案,將過去5年希臘獲得的總值2400億歐元的貸款減免三成,將希臘的還款期延長20年。在此期間,還必須尊重希臘的意愿,按照自己的方式緊縮財政。二是將希臘臨時逐出歐元區和IMF,讓希臘自己重新發行替代貨幣,按照自己的節奏恢復經濟。

本來踢給希臘的皮球現在重新踢還到此前堅持原則的債權人腳下。這兩個選擇對于債權人來說都是痛苦的,前者意味著希臘公投戰勝了歐元區的法律和財政紀律,后者意味著歐元區將出現解體危險。如何選擇?

盡管客觀來看,齊普拉斯“挾民意以令諸侯的政治技巧”無疑會令歐洲的債權人們感到不舒服,但也并非一無是處。假如公投結果是支持救援方案,那么齊普拉斯政府將無法立足。公投結果讓齊普拉斯政府獲得了一個能夠較長期執政的機會。和一個已經熟悉的談判對手談判,比推倒重來等待一個新對手更有利于風險管控。畢竟,換什么樣的談判對手,都不可能無條件地支持苛刻的援助方案,都仍可能打出民意這張牌。在希臘已經實施資本管制甚至醫療管制的情況下,在民眾深感痛苦的情況下,指望民意逆轉的概率極低。

因此,不管情不情愿,歐洲債權人與希臘之間,現在有了一個基于齊普拉斯方案的新談判方向。能夠討價還價,總好于無法再進行對話。無法進行對話,則意味著希臘危機將擴展至歐元區層面。由于希臘現在只能指望歐元區的貸款,而歐元區的主導者們也不希望聯盟崩塌,雙方其實還有回旋余地。

這也就決定了,只要雙方重新回到談判桌來,希臘公投這柄達摩克利斯之劍就暫時不會成為歐元區的噩夢,而其副作用也將暫時只會反射到市場層面。公投選舉結果出來后,全球市場避險情緒急劇上升,歐元對美元重挫,歐美亞市場普遍大跌,表明市場已開始消化風險。

不過,希臘公投引發的蝴蝶效應剛剛開始顯現。沒有人現在就能斷定,是否會轉化為更大的風險,而觸發更大風險的時間節點就在不遠處。7月13日將召開歐元集團財長會議,假如各國財長決定堅持既有方案,對希臘發放貸款的協議就無法達成,希臘就將向退歐迫近。另一個時間節點是7月20日,歐洲央行持有的35億歐元希臘債務到期,希臘需償還這筆錢。而此前,正是因為希臘無法償還欠IMF的15.5億歐元債務導致其成為第一個債務違約的發達國家。

希臘和歐洲債權必須共同度過迫在眉睫的風險,才能避免希臘危機發展成區域性或全球性危機的開端。在能否應對風險仍無法預知的情況下,現在必須把希臘危機設置為一個有現實風險的因素。即使遠離歐洲的中國,市場的決策者和投資者,現在也必須對此高度戒備。

□徐立凡

【公投被齊普拉斯看成了解決主權債務僵局的一劑良藥。公投之亂,如果控制得不好,會更容易把希臘放到尷尬的境地,公投之后希臘退出歐元區的可能性已大大提高。】

據新華社消息,在希臘就是否接受國際債權人“改革換資金”協議草案舉行的全民公投中,反對者以61.4%的結果獲勝。此次公投,更像希臘社會消極情緒的一次宣泄,而非謀求新前景的里程碑。

公投,作為一種直接民主,經常被用來表決憲法修改、政府信任和社會道德爭議等問題。按照自由主義的說法,“理想的公民進入投票亭的時候,能丟掉他的經濟與社會身份,只根據他認為如何才能增進公共福祉,投下他作為理性的個人主義者的一票。”

理性情境下,公投可以磨煉公眾對于公共事務的責任感,具有一定的帶動作用。即便是勝利者,也要向投票中的反對派說——跟我們走沒錯。也只有這樣,公投才會有正能量,才有助于產生新的政治績效。

此次希臘公投,卻遠遠談不上理性選擇。公投前,總理齊普拉斯沒有提出什么像樣的后續改革意見,而是試圖把公投看作一張與歐盟討價還價的“牌”。不是公投做成什么,而是公投不做什么,把說“不”當成最優目標。結果公布后,齊普拉斯稱,這是“對雙方(歐盟和希臘)達成切實可行協議的支持”。

公投被齊普拉斯看成了解決主權債務僵局的一劑良藥。但在國際債權人看來,選擇這樣做法的齊普拉斯,就像一個以自殘方式扒開傷口給父母看的孩子。如果公投結果被輕視,希臘受傷將更嚴重。可怕的是,迄今仍看不到德國等國際債權人因此做出重大讓步的傾向。退一步講,即便齊普拉斯想重啟談判的方式讓希臘稍微喘口氣,但拖的時間越長,希臘社會就會越混亂。

當然,希臘當前的債務問題不是由希臘一國造成的。2001年,在經濟條件不完全達標的情況下,希臘“草率”地加入了歐元區。十幾年來,該國一直未能擺脫歐盟國家產業鏈下端的地位,工業基礎和技術能力相對落后,多為勞動密集型產業,國有經濟占比高,工業產出不及服務業。但另一方面,希臘的社會福利政策逐漸達到歐盟統一標準,甚至某些方面有所“超標”。

同時,歐洲一體化削弱了希臘的國家自主性。在歐盟,金融和貨幣政策的規則制定權始終掌握在經濟和技術能力最強的“發動機”國家手中。像希臘這樣的國家,經濟經常只能隨富國的節奏起舞。另一方面,歐盟又沒有辦法像單一制國家的中央政府那樣,通過財政轉移支付等強有力的方式,滿足窮國和弱國的需求。

時間一長,低財富產出和高社會福利之間的鴻溝越來越明顯。齊普拉斯之怒,是想要爭經濟實惠,更要爭規則制定權。希臘是西方文明的搖籃,有自己的“大國”傳統,困境之中的民族和民粹主義烈火燒得很旺。齊普拉斯正是想借助這樣一種力量,謀求左翼執政合法性的。

但是,民粹主義更多是一種對民主的自由表達,可以分國內富人的錢,但無法解決經濟增長問題。宣泄之后,更多是失落。最新民調顯示,70%的希臘人仍希望留在歐元區。歐元締造者身份不能當飯吃,但很多人仍希望通過歐元區身份保住飯碗。公投之亂,如果控制得不好,會更容易把希臘放到尷尬的境地,公投之后希臘退出歐元區的可能性已大大提高。

而且,無論退出與否,對高福利政策的留戀,都會讓這個國家更缺錢。無論改革與否,齊普拉斯也都很容易成為民意的“背叛者”。歸根結底,窮國要想跟上來,依然需要勵精圖治,多掙錢、少花錢,先節儉創業、再享受福利。愛爾蘭、葡萄牙等許多國家,也正在以這樣的方式渡過難關。公投這一招,不雪上加霜已經不錯,更不用說藥到病除了。

□史澤華(北京外語大學國際關系學院副教授)?

希臘公投那些事2015-07-06 07:48

7月5日,希臘就該國債務問題舉行全民公投,近1000萬民眾投票決定是否接受國際債權人的談判協議條款。投票結果最早也要在北京時間6日凌晨2時左右出爐。無論希臘人最終選擇“NAI(接受)”還是“OXI(拒絕)”,有幾件事情是在公投結果出來之前已經可以肯定的。

首先,這次公投設定的問題其實沒有意義。問題問的是,“是否接受歐盟委員會、歐洲央行及國際貨幣基金組織于6月25日歐元集團會議上提交的兩份協議草案文件。”

為什么說這個問題沒有意義?原因很簡單:相關的協議草案已經在6月30日到期。也就是說,即便公投結果是希臘人選擇接受債權人提出的協議條款,最終雙方也需要坐下來協商一份新的協議。而且,歐元集團主席戴塞爾布魯姆還在1日特別指出,與希臘簽訂新的救助協議將會被賦予更為嚴苛的條件。

其次,無論希臘民眾如何選擇,債務危機始終仍是躲不過的痛。若選擇接受債權人提出的緊縮和改革條款,希臘人就要切切實實地承受改革之痛,勒緊褲腰帶過日子。值得一提的是,盡管希臘債臺高筑的根本原因在于沒有一流的財政實力,卻要有一流的津貼福利,但是,畢竟該國自2008年金融危機以來經濟已一蹶不振,失業率高企,很多家庭甚至是靠一份退休金來養活全家,所以,窮得叮當響還得再勒緊一下褲腰帶,確實是社會劇痛。

但是選擇拒絕,希臘人的未來之路也絕非就一路坦途。如果走上退出歐元區和恢復本國貨幣的道路,可以預期,貨幣的劇烈貶值首先意味著希臘人的銀行存款、各種福利津貼價值被蒸發了一大截,算起來分分鐘還不如接受緊縮政策合算。加上可能觸發通貨膨脹、銀行崩潰也無人愿意救等各種風險,希臘要想重新站起來,也不得不先置之死地而后生。

最后一點可以肯定的是,債務危機雖然痛在希臘,歐洲其實也很受傷。首先,數以百億歐元計的債務分分鐘“凍過水”,是德、法這些歐元區老大再財大氣粗或者再期盼歐洲統一夢也不可能不計較的,畢竟這些國家的領導人們還得對自家的選民交代。

更關鍵的是,希臘債務危機暴露出歐元區單一貨幣制度存在的缺陷:即歐元區各成員國經濟基礎差異較大甚至兩極化發展,實行單一貨幣后,缺乏相應的統一財政稅收體系和財政支付體系,導致歐盟無力平衡這種兩極分化。 

倘若希臘真的退出,對于歐洲一體化無疑是一個空前的重挫,對歐元區也是一記警鐘:若不在制度上改進,歐元崩潰絕非天方夜譚。

7月1日,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MF)證實,希臘政府未能在截止日期前償還17億歐元的欠款,進而正式處于債務違約狀態。這意味著從此希臘將無法再次獲得IMF的貸款,除非償清既有債務。希臘也由此成為IMF成立70年來,首個對其救助資金違約的發達經濟體。5日希臘將通過全民公決方式決定最后的命運,但這場危機會否引發嚴重沖擊歐元區乃至歐盟一體化進程的“蝴蝶效應”,著實讓歐洲人揪心。

由于經濟危機和管理乏善,希臘在過去7年的蕭條中已累計2500多億歐元的巨額債務,相當于每個歐盟公民分攤500歐元之多。2014年公共債務占GDP177.1%,三倍于歐盟標準。根據主要債權人IMF和歐盟的安排,今年6月30日,希臘必須償還4筆總額為17億歐元的到期貸款,否則就構成事實違約。為了避免希臘債務變成死賬而無力償還,債權人6月28日提出延長5個月、救濟155億歐元的一攬子增稅減支緊縮改革方案,但是,該方案遭到左翼政府總理齊普拉斯的無情拒絕。

齊普拉斯是靠反對歐盟救助計劃而競選上臺的,順從債權人新方案將使自己的競選許諾和政治聲譽破產,進而有可能被迫辭職。抵制債權人方案,勢必導致后者拒絕敲詐和要挾,形成沒有妥協余地的崩盤態勢。雙方為此進行了密集的口水戰和心理戰。齊普拉斯以過去數年緊縮并未扭轉經濟頹勢為由,拒絕壓縮行政開支和擴大稅基,以討好選民。為了加重籌碼或曰轉移責任,他甚至決定以全民公決方式向債權人說不。

希臘如果違約并且退出歐元區,對雙方而言將是雙輸局面,確保希臘留在歐元區則有望減少彼此損失。近期民調顯示,盡管多數希臘民眾反對緊縮計劃,但也不支持退出歐元區,這意味著在債權人堅決不讓步的前提下,全面公決也許會讓危機峰回路轉。而且,事實違約當天,齊普拉斯本人也罕見地秀出妥協姿態,稱若能得到290億歐元貸款以支持未來兩年到期債務的支付,希臘愿意接受債權人6月28日緊縮方案。然而,債權人認為為時已晚,且讓步不足。

希臘留在歐元區的代價是最小的,也許只是齊普拉斯下臺和提前大選,在歐元區和歐盟的支撐下,希臘可以借助經濟結構、福利及財稅制度改革,努力逐步改善狀況。如違約并退出歐元區,債權人救助的貸款將血本無歸,希臘雖可免除沉重外債,回到本幣結算時代,經濟歸零重啟尋找機會,但國際信譽將徹底破產。6月29日,已成為垃圾級的希臘信用評級再被標準普爾下調,由CCC降至CCC-。

脫離歐元區的希臘前景甚至可能是災難性的。退出歐元區后,希臘通脹率將達到40%乃至更高,龐大的公務員開支和高福利制度,以及單薄的產業結構將使經濟雪上加霜。沒有外部資金注入的銀行業將迅速因資金告罄而關閉,國家也將陷入事實破產。可以想象,隨后而至的示威、抗議、騷亂將形成巨大的社會危機和安全危機,進而波及整個南歐乃至歐洲大陸。

希臘若退出歐元區,將給其他類似國家樹立壞榜樣,也必然打擊市場對歐元的信心,引發歐元貶值和股市震蕩,對歐元區產生難以估量的負面效應。歐元是維系歐盟經濟的金融紐帶,決定著歐洲經濟的總體穩定和發展,也是支撐歐洲一體化進程的重要杠桿。用德國總理默克爾的話說,“歐元失敗則歐洲失敗”,而希臘的當權者也許就是抓住了歐盟的這個軟肋,不肯輕易妥協。

希臘固然是個歐洲小國,經濟總量2014年為2464億美元,約占歐元區總值的1.9%,其地緣戰略位置卻非常重要,扼守著歐洲的南大門,是歐盟和北約抵御俄羅斯等東方勢力并阻擋非法移民的橋頭堡。一旦希臘投向俄羅斯,必然在烏克蘭危機之后再次影響歐洲政治版圖走向,加劇歐盟與北約的尷尬。齊普拉斯上臺后,就頻繁向莫斯科拋媚眼,并抗議歐盟延續對俄羅斯的制裁,以至被譽為俄羅斯在歐盟的“木馬”。俄羅斯則表示關注希臘債務危機走向,愿意積極參與其私有化進程。

希臘債務危機已沖過第一道防波堤,5日的全民公決將命運攸關。盡管歐盟已做好希臘脫離歐元區的測算和最壞準備,一些分析人士稱希臘違約并非“世界末日”,而且預判希臘至少不會選擇退出歐元區,但是,希臘違約這只不祥的蝴蝶,其翅膀的振動會否在歐元區和歐盟內部誘發巨大風暴,依然是個懸念,但愿最終虛驚一場,皆大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