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的笑容
新聞背景:13日晚,中國社科院教授唐鈞做客央視《新聞1+1》欄目,在解讀兩起民工凍死事件過程中,唐鈞面帶笑容,被網友批為“冷血無情”。事后,他在接受記者采訪時表示,自己面相就是如此,自己的笑與對待此事的態度無關。(16日《京華日報》)
笑談悲情就是冷漠
張劍(四川綿陽 學生)
沒錯,誠如唐先生所說,逼人改變自己面容,是一件很尷尬的事。表情不是表演,就像動物在憤怒時會齜牙咧嘴,害怕時會毛骨悚然,高興時會手舞足蹈一樣,它都是個體內心世界的外在反映,一旦被強制,就失去了本真。
但是,人又和動物有著本質上的區別,人有情懷,有悲天憫人之心,能通過理性認知表達自己感性世界。不管是情緒上的傳染,還是感同身受的體驗,大部分人還不至于淪落到“笑談悲情事件”的地步。
農民工被凍死,如此嚴肅的社會話題,其本應拒絕任何形式上的“嬉笑”渲染。唐先生聲稱自己面相如此,況且只是在談論政策,并不涉及對此事的態度。的確,剛性的政策與人之情懷并不成任何比例關系,先天長相也不是在一個節目中就能“即興”改變的。但唐先生似乎忘了,作為社會科學院社會政策研究中心的秘書長,其社會責任并不是“笑哈哈”地對現行政策進行一番解讀,而是更應看到這些不足背后,自己肩上沉甸甸的社會責任。如此沉重與嚴肅,又怎容得下那刻在臉上的笑容與回蕩在耳旁的“呵呵”之聲?
或許是政策與現實的距離太遠,抑或是唐先生只是把這個節目當成“業余任務”來做,他的一臉輕松,他置身事外的態度,都讓人心生悲涼。如果說,現行的《救助管理辦法》無法救助這些露宿街頭的農民工,是政策上的“后天硬傷”,那么,沒能制定出相對完善的政策,沒能把他們從街頭拯救出來的政策執行者,一心研究于“社會保障與社會救助”的唐先生,難道沒有半點自責?
在“感情冷漠與理性殘酷”的交相輝映中,唐先生一臉輕松地在公眾場合表達著自己的觀點。這種脫離人文情懷,徒具“笑話”觀感的表達形式,可見其內心冷漠到了何種程度。
笑容不代表冷血
辛木(山東 教師)
唐鈞教授的笑容很容易令人想起那個因為在特大車禍現場面帶微笑而引起網友憤怒的原陜西省安監局局長楊達才。其實兩者是不同的,唐鈞的“笑容”更多的是一種習慣性的職業微笑,而且是在解讀相關政策時表現出來的,不能輕易地和武斷地將唐鈞的笑容歸結到“冷血無情”上面。
許多人在公開場合露面或者在接受記者采訪的時候都會有些緊張,公眾人物也不見得會免俗,為了掩飾緊張,有些人便會采取微笑來加以掩飾,久而久之,這種微笑成為了習慣,即使是在談論一些悲劇性事件的時候,他們也很難迅速地改變。我們不能要求這些公眾人物能夠像電視主播那樣時時地根據事件的性質來改變表情,畢竟,他們沒有受過專門的職業訓練。
另外,有些人天生就是一種微笑的表情,而有些人則天生就是一副哭喪臉。曾有過這樣的傳說:文革時期紅衛兵對一“走資派”實施批斗,但該“走資派”總以一副笑臉對之,這令紅衛兵們尤其怒不可遏,認為該“走資派”甘之如飴或者滿不在乎,便更加猛烈地批斗他,這令該“走資派”比他人多吃了不少苦頭。實際上那位“走資派”天生就是那副尊容,他正在心里叫苦不迭呢,哪里還會笑得出來?
退一步講,就算唐鈞的“笑容”不是面相使然和職業習慣所致,也不能說明他一定“冷血無情”。兩起民工凍死事件固然令人唏噓不已,但談論時未必就一定用沉痛的語調和哀婉的表情。筆者不止一次地參加過朋友親人的葬禮,在禮畢返回時,剛剛還悲痛欲絕的朋友有時也會微笑道謝道別——你能說朋友也是“冷血無情”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