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建日報記者 鄭璜

林熙/制圖

高考前夕，我和跑教育口的同行們迎來了一個媒體追逐甚久的焦點人物——南方科技大學創校校長朱清時。“必須去”是大家的一致想法。

高考前10天，“轉正”后的南科大首次獲準招生。由于獲得招生資格的時間太晚，很多省份都是考前填報志愿，今年南科大180人的招生計劃被分配到福建、廣東等8個高考分數公布后才填報志愿的省份。雖然對南科大吸引優秀學生的能力毫不懷疑，66歲的朱清時還是選擇在一周的時間內，把8個招生省市跑個遍。這就是朱清時出現在福州的原因。

這位被稱為“中國高校改革第一人”的老人，和平常所見的大學校長似乎不太一樣：身著運動服、一臉清瘦，臉上還帶著連日奔波的一絲倦容，沒有過多的隨行人員，也沒有滿口官話。在擔任中國科技大學校長的10年間，他享受的都是副部級待遇，而從踏上深圳的那一刻起，他說，他把自己變成了“一個打工者”。

為誰打工？是締造了南科大的深圳市政府？還是為自己能解“錢學森之問”——為什么我們的學校總是培養不出杰出人才？

誕生于深圳這個中國最具改革精神的城市，定位肩負著探索具有中國特色的現代大學制度和創新人才培養模式的雙重使命，讓南科大從籌建之初就備受關注。去行政化、理事會治理、教授治校、自主招生、自授學位和文憑、小班制上課、書院制管理……南科大的理念再次沖擊了已久受詬病的中國高等教育制度。

2011年，由于一直拿不到教育部的招生許可，朱清時“一怒之下”決定先招收一個實驗班，這批學生從全國的高二學生中招，學校自授學位和文憑。他們的學歷以后能否得到教育部的認可現在還未可知，但朱清時說，他們將來會為自己親身參與了中國的高教改革而自豪。

相比去年的“全自主”招生，今年南科大將采取基于高考的綜合評價錄取模式，其中高考成績占60%，高中階段平時成績占10%，復試成績占30%，招生將在高考后進行，重點考察考生的創新思維能力，包括想象力、洞察力、注意力和記憶力等。拿到了“準生證”，很多人卻在問，南科大還是出發時的那個南科大嗎？

朱清時對此卻很坦然，“任何理想的東西往往都不能一步到位就實現，尤其是教育改革這種復雜的事情，每走一步，都需要各方的協調平衡。重要的是，我們朝著目標又近了一步。積小步才能成大步。”

理想有多遠？也許朱清時回答不了。眼下有個問題更急迫：社會誠信體系不夠健全，各校的評價標準也存在差異，福州的中學校長們最關心占總分10%的高中階段平時成績如何考核？但朱清時也沒能給出答案。

看著朱清時坐在校長們中間，平靜而有些機械地重復著最近幾天回答了數次的問題，突然感到他依舊有些孤獨。

也許他的理想有點超前，但我們需要這樣的人。向理想堅守者致敬。